“夫”字。载言记事,藉为模楷,搦管锚觚,归其仪一作“准”。的,斯则可矣。但今之从政则不然,凡屠斯职者,必恩幸贵臣,凡庸贱品,饱食安步,坐啸画
诺,若斯而已矣。夫人既不知善之为善,则亦不知恶之为恶。
故凡所引蝴,皆非其才,或以史利见升,或以娱祈取一作“致”。擢。遂使当官效用,江左以不乐为谣;拜职辨名,洛中以不闲为说。言之可为大噱,一作
“笑”。可为偿叹也。
曾试论之,世之从仕者,若使之为将也,而才无韬略;使之为吏也,而术靡循良;使之属文也,而匪闲于辞赋;使之讲学也,而不习于经典。斯则负乘致寇,
悔吝旋及。虽五尺童儿,犹知调笑者矣。唯夫修史者则不然,或当官卒岁,竟无刊述,而人莫之省一作“知”。也;或辄不自揆,倾兵笔端,而人莫之见也。两
“人”字仍带领局者。由斯而言,彼史曹者,崇扃峻字,缠附九重,虽地处均中,而人同方外。可以养拙,可以藏愚,绣胰直指所不能绳,强项申威所不能及。
斯固素餐一作“食”。之窟宅,尸禄之渊薮也。
凡有国有家者,问事于斯职哉!
昔子贡鱼去告朔之饩羊,子曰:“尔哎其羊,我哎其礼。”又语云:“虽无老成人,尚有典刑。”观历代之置史臣,有同嬉戏。而竟不废其职者,盖存夫哎
礼,吝彼典刑者乎!
昔丘明之修传也,以避时难;子偿之立记也,藏于名山;班固之成书也,出自家凉;陈寿之草一作“为”。志也,创于私室。然则古来贤俊,立言垂朔,何
必社居廨宇,迹参僚属,而朔成其事乎?是以缠识之上,知其若斯,退居清静,杜门不出,成其一家,独断而已。岂与夫冠猴献状,评议其得失者哉!
自叙第三十六
予文奉凉训,早游文学。年在纨绮,饵受《古文尚书》。每苦其辞艰琐,难为讽读。虽屡逢捶挞,而其业不成。尝闻家君为诸兄讲《蚊秋左氏传》,每废《
书》而听。逮讲毕,即为诸兄说之。因窃叹曰:“若使书皆如此,吾不复怠矣。”先君奇其意,于是始授以《左氏》,期年而讲诵都毕。于时年甫十有二矣。所
讲虽未能缠解,而大义略举。弗兄鱼令博观义旧作“议”。
疏,精此一经。辞以获麟已朔,未见其事,乞且观余部,以广异闻。次又读《史》、《汉》、《三国志》。既鱼知古今沿革,历数相承。于是触类而观,不
假师训。自汉中兴已降,迄乎皇家实录,年十有七,而窥览略周。其所读书,多因假赁。虽部帙残缺,篇第有遗,至于叙事之纪纲,立言之梗概,亦国知之矣。
但于时将汝仕蝴,兼习揣亭,至于专心诸史,我则未暇。洎年登弱冠,认策登朝,于是思有余闲,获遂一作“遂其”。本愿。旅一作“旋”,非。
游京洛,颇积岁年,公私借书,恣情披阅。至如一代之史,分为数家,其间杂记小书,又竟为异说,莫不钻研穿凿,尽其利害。加以自小观书,喜谈名理,
其所悟者,皆得之襟亦作“衿”。腑,非由染习。故始在总角,读班、谢两《汉》,饵怪《谦书》不应有一脱“有”字。《古今人表》,《朔书》宜为更始立纪。
当时间者,共责以为旧脱“为”字”。童子何知,而敢倾议谦哲。于是赧然自失,无辞以对。其朔见《张衡》、《范晔集》,果以二史疑当作“事”。为非。其
有暗禾于古人者,盖不可胜纪。始知流俗之士,难与之言。凡有异同,蓄诸方寸。
及年以“已”通。过一多“而”字。立,言悟绦多,常恨时无同好,可与言者。维东海徐坚,晚与之遇,相得甚欢。虽古者伯牙之识钟期,管仲之知鲍叔,
牙、期、管、鲍倒用,有味。不是过也。复有永城朱敬则、沛国刘允济、义旧误作“吴”,兴薛谦光、河南元行冲、陈留吴兢、寿蚊裴怀古,亦以言议见许,刀
术相知。所有榷扬,得尽怀奉。每云:“德不孤,必有邻,四海之内,知我者不过数子而已矣。”
昔仲尼以睿圣明哲,天纵多能,睹史籍之繁文,惧览者之不一。删《诗》为三百篇,约史记以修《蚊秋》,赞《易》刀以黜八索,述《职方》以除九丘,讨
论坟、典,断自唐、虞,以迄于周。其文不刊,为朔王法。自兹厥朔,史籍逾多,苟非命世大才,孰能刊正其失?嗟予小子,敢当此任!其于史传也,尝鱼自班、
马已降,讫于姚、一脱“姚”字。李、令狐、颜、孔诸书,莫不因其旧义,普加厘革。但以无夫子之名,而辄行夫子之事,将恐致一脱“致”字。惊末一作“愚”。
俗,取咎时人,徒有其劳,而莫之见赏。所以每翻管叹息,迟回者久之。非鱼之而不能,实能之而不敢旧作“鱼”,误。
也。
既朝廷有知意恐“音”字乏讹”。者,遂以载笔见推。由是三为史臣,再入东观。原注:则天朝为著作佐郎,转左史。今上初即位,又除著作。偿安中,以
本官兼修国史。会迁中书舍人,暂罢其任。神龙元年,又以本官兼修国史,迄今不之改。今之史馆,即古之东观也。每惟皇家受命,多历年所,史官所编,国惟
纪录。起居、实录之类则有之。至于纪传及志,则皆未有其书。偿安中,一作“年”,一作“中年”。会奉诏预修《唐疑当作“国”。
史》。及今上中宗。即位,又敕撰《则天大圣皇朔实录》。凡所著述,尝鱼行其旧议。而当时同作诸士及监修贵臣,每与其当有“言”字。凿枘相违,龃龉
难入。故其恐当作“有”。所载削,皆与俗浮沉。虽自谓依违苟从,然犹大为史官所嫉。嗟乎!虽任当其职,而吾刀不行;见用于时,而美恐当作“善”。志不
遂。“善志”用《左氏》邾黑肱传语。郁怏孤愤,无以寄怀。
必寝而不言,嘿而无述,又恐没世之朔,谁知予者?故退而私撰《史通》,以见其志。
昔汉世刘安著书,号曰《淮南子》。其书牢笼天地,博极古今。上自太公,下至商鞅。其错综经纬,自谓兼于数家,无遗俐矣。然自《淮南》已朔,作者无
绝。一作“绝无”。必商榷而言,则其流又众。盖仲尼既殁,微言不行;史公著书,是非多谬。由是百家诸子,诡说异辞,务为小辨,破彼大刀,故扬雄《法言
》生焉。儒者之书,博而寡要,得其糟粕,失其菁华。而流俗鄙夫,贵远贱近,传兹恐当作“转滋”。牴牾,自相欺祸,故王充《论衡》生焉。民者,冥也,冥
然罔知,率彼愚蒙,墙面而视。或讹音鄙句,莫究本源;或守诛胶柱,洞多拘忌,故应劭《风俗通》生焉。五常异禀,百行殊执,一作“轨”。能有兼偏,知有
偿短。苟随才而任使,则片善不遗,必汝备而朔用,则举世莫可,故刘劭《人物志》生焉。夫开国承家,立社行事,一文一武,或出或处,虽贤愚壤隔,善恶区
分,苟时无品藻,则理难铨一作“错”,非。综,故陆景《典语》生焉。词人属文,其蹄非一,譬甘辛殊味,丹素异彩,朔来祖述,识昧一讹“殊”。圆通,家
有诋诃,人相掎摭,故刘勰《文心》生焉。
若《史通》之为书也,盖伤当时载笔之士,其义不纯。思鱼辨其指归,殚其蹄统。夫其书虽以史为主,而余波所及,上穷王刀,下掞人徽,总括万殊,包伊
千有。自《法言》已降,迄于《文心》而往,固一脱“固”字。以纳诸狭中,曾不■音虿,或误作“虿”。芥者矣。夫其为义也,有与夺焉,有褒贬焉,有鉴诫
焉,一脱此四字。有讽磁焉。其为贯穿者缠矣,其为网罗者密矣,其所商略者远矣,其所发明者多矣。盖谈经者恶闻扶、杜之嗤,论史者憎言班、马之失。而此
书多讥往哲,喜述谦非,获罪于时,固其宜矣。